铁索长江日夜流：孔阳教育「忠义江南」修习营江阴、扬州行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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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34年（1945年）是江阴守城300周年，蒋中正为此题写了「忠义之邦」四字，现仍悬挂于江阴城南门

冬夜读史有感二十首（其四）
民国·连横
风雨凄凉哭孝陵，钟山何处种冬青？
画江失守军心溃，匝地陈尸战血腥。
三月烟花难控鹤，十年露草化流萤。
史公就义阎公死，节烈巍巍绍典型。


★★★行程回顾★★★

点击→ 师道往江南：孔阳教育「忠义江南」修习营杭州行纪
点击→ 冷风涤热血：孔阳教育「忠义江南」修习营绍兴、余姚、苏州、无锡行纪
 

★★★02月03日、04日 江阴 扬州★★★

此前两日，修习营在绍兴、苏州、无锡等地，对中晚明社会的繁荣活力、明末讲学之盛与气节的高涨，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02月03日傍晚，修习营乘车抵达素有「忠义之邦」之誉的江阴。
 
是日晚间，修习营导师田九七为营员做了精心准备的「九原碧血——明清之际的慷慨悲歌」讲座。讲座自崇祯十七年（1644年）的甲申之变、清兵入关起说，随着清兵的铁骑一路南下的是惨酷的屠戮与拼死的抗争。薙发令下，扬州、江阴、嘉定、常熟，鲜血染遍了江南，也染遍了九域神州。在这一「天下亡」的时节，从阎应元到张煌言，从顾炎武到吕留良，无数中国人，无论是公侯阁部，还是贩夫走卒，或者跋涉岭海、蹈死不顾，或者持节自守、赍志以终，以其满腔的忠义精神谱写了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曲慷慨悲歌。
 
而与近300年的清代统治相始终的，则是同样空前绝后、绵延数百年的反清复明运动。讲座的最后一部分题为「反清复明三百年」，即以此为线索，串起江南民间思明传统、秘密社会如天地会等的反清活动，直至辛亥举义、光复中华，而以孙中山代表全体国民登上南京钟山祭告明太祖的陵寝为其终结。
 
修习营的部分营员，在此之前曾参加孔阳国学工作室「中华人文精神史」的课程，对于明清之际尤其是江南忠义的历史不可谓不熟悉。不过，就在江阴守城的历史现场，再一次听到这些故事，仍然深受触动。
 

修习营导师田九七此前数年已在北京四中、北京大学等校主办国学社团并开设课程，曾多次讲解明末抗清运动。据田九七说，这一次能有机会在江阴这一「忠义之邦」把甲申之变直至辛亥复国这近300年的人文精神兴亡史系统地讲出，自己也倍觉慷慨

营员们听得十分认真，表示「深受触动」，也好像进一步明白了历史与现实之间的联系，「觉得自己不用再去怀疑什么了」。将近二百多年前的晚清，随着「遗书渐出」，犹是禁书的明清之际的历史重新悄悄回到人们的视野之中，许多人捧读之余，也是「悚然增沟壑性命之感」

 
02月03日，天朗气清，笼罩江南的雾霾一夜间被吹散。晨间，修习营来到江阴文庙拜谒。
 
就在西元1645年的夏天，清廷的一纸薙发令传达下来，本已经决定投诚的江阴百姓云集在明伦堂前。诸生许用面对念着诏书中「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新任知县方亨，大喝道「头可断，发绝不可薙」；而执笔的书吏在听到知县要他抄录薙发令时，也登时将笔掷在了地下，说「就死也罢」。以此为序幕，在接下来的近三个月时间中，十万江阴百姓自发地在典史阎应元的率领下，坚守这座江南的弹丸小城长达八十一日，既创造了军事史上的奇迹，也将中国人对自由的捍卫与对尊严的信仰发挥到了极致。
 
修习营到达江阴文庙的最后一进院时，明伦堂正静静地伫立在朝阳之中，还可闻见毗邻学校上下课的铃声。「江阴八十一日」的故事已为营员耳熟能详，修习营导师田九七又对江阴守城的细节做了介绍。「但愿朝阳常照我土，莫忘烈士鲜血满地」，站在明伦堂前的月台上，三百多年前那八十一日的血性，仿佛已经凝结在了这个静谧早上的晨光晓风之中。
 
在向明伦堂前「抗清三公」像行礼后，营员在导师的带领下参观了文庙内的古碑。江阴文庙尚保存有明初洪武时期颁行天下学宫的卧碑，在此，导师特意指示营员留心观察明代卧碑与清代卧碑的差异。在现场触摸历史，使营员对明清士风的转易有了直观而深刻的了解。
 

冬日晨光中静谧的江阴文庙明伦堂，372年前在这里发生的「头可断，发绝不可薙」那一幕，好像就在眼前

修习营导师田九七为营员讲解「江阴八十一日」的历史细节，背后则是当年「抗清三公」的铜像。在坚守了八十一日后，江阴城破，惨遭屠戮，军民死义者逾十万人

在导师的带领下，营员仔细端详江阴文庙内的明代卧碑。明清两代在建国之初，皆颁行卧碑于天下学宫作为约束生员的学则。相比明代卧碑，清代卧碑不仅删去了象征言论自由的「果有一切军民利病之事、许当该有司、在野贤人、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皆可言之」一条，还增加了「禁止立盟结社」、「禁止妄行刊刻」两条剥夺结社自由、出版自由的条款

 
离开江阴文庙后，修习营乘车驶过长江，前往位于江北的扬州。沿途，修习营导师张文虚亦为营员播放了精心挑选的音乐，其中既包括了明代的古乐，也有表现历史典故与忠义精神的歌曲，使营员们在放松身心的同时，亦能全方位地感受「忠义江南」的魅力。
 
中午，修习营抵达扬州。扬州城繁华依旧，颇给人以「关门仍旧千樯塞，市井重新百货填。商贾不离争利地，儿童谁识破城年」之感。在扬州最著名的富春茶社品尝淮扬名点之后，修习营即赴城北的史公祠参访。
 
「骑鹤楼头难忘十日，梅花岭畔共仰千秋」，是郭沫若在史公祠题写的名联。同样是在西元1645年，驻守扬州的明朝阁部大臣史可法在破城后殉国，而连续十日的大屠杀则随即降临在这座千年名城之上。
 
踏着尚未融化的鲜雪，营员随着导师的讲解，一路走过享堂、墓茔、藏书阁与纪念馆，并诵读了史可法嗣子史德威撰写的祭文。寒冬腊月，怒发的寒梅，香气传遍了整个祠宇。在积雪覆盖的梅花岭下，修习营导师指出，三百多年前，明遗民林古度也是登临此山，面对着同样的风景写下了「登高空忆梅花岭，买醉都无万历钱」的动人诗句。
 
尽管「忠义江南」的主题不可避免地涉及历史上的仗节死义的故事，而这一日在江阴、扬州的行程尤其令人感到沉重，不过，修习营对于历史的讲授则绝非以惨案为噱头或是鼓吹仇恨，而是落脚于历史教育与生命教育，使营员能够在这些厚重的历史面前感受生命的尊严与人性的光辉。
 

驶过江阴长江大桥时，修习营导师特别指出，民国26年（1937年）淞沪会战时，中国海军鱼雷艇部队岳飞中队、文天祥中队、史可法中队在江阴江面部防，以极其惨痛的代价阻止了日军水师的西进。在乘车的同时指点遗迹、畅谈典故，亦为本修习营的特色

积雪未消的扬州史公祠。享堂外楹悬联「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内悬「骑鹤楼头难忘十日；梅花岭畔共仰千秋」

史公祠的梅花开得正盛。图为修习营导师在梅花岭下为营员讲解明遗民在此凭吊故国的故事

 
结束了在扬州的行程，修习营乘车前往本行程的最后一站——南京。不过，修习营并未循着正常的路线经过长江大桥返回江南，而是刻意改采古老的渡轮，经由瓜洲渡前往镇江。
 
在前往渡口的途中，修习营导师着重介绍了瓜洲渡在中国历史上的意义。万里长江上的渡口成百上千，但是却没有一处像瓜洲渡这样，在中国文化中占有那样重要的地位。南宋初年，韩世忠在此大败金兵，南渡朝廷赖以奠安。因而，在陆游与辛弃疾笔下的「楼船夜雪瓜洲渡」与「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中，瓜洲渡成为了遥望中原的重要标志。明代，年少的王阳明乘船过江，题诗一首，技惊四座。明末清初，清兵的铁蹄在瓜洲渡扬舲渡江、直下南京，从这里，开始了对江南和整个南方中国的征服。而张煌言等反清志士，也曾数度深入长江，直抵瓜洲，在南岸的镇江金山遥祭孝陵……
 
为几分钟的航程绕行了几十公里，但是瓜洲浩荡的江面却是「忠义江南」的一个枢纽，修习营上下千年、纵横千里的人和事交会在这京口瓜洲的一水之间。尽管由于技术原因，营员未能亲临甲板感受江风拂面，不过，自瓜洲乘船「南渡」的体验作为本行程的高点，使营员的历史情感达到了一个顶峰。
 

 
今天看来，瓜洲段长江并无不同寻常之处。而在历史上，这里却是「忠义江南」的一个枢纽所在。清兵在此渡过长江，而东南的抗清志士也数度攻破清军在此布下的铁索阵，直抵南京城下。陈寅恪诗云「石城故垒英雄尽，铁索长江日夜流」，便是指此

修习营舍桥乘舟，经由瓜洲渡乘船前往镇江。经由修习营导师的讲解，此前数日的行程凝于一水之间，营员的体验也达到了新的顶点

 
当晚，修习营到达了南京。而随着行程的升温，最后也是最精彩的两日即将到来。
 

★★★行程预告★★★

南京，这六百多年来，见证了明代的建国与清代的覆国。
南京，是「忠义江南」叙事的终点与新的起点。

终于，我们到了南京，到了钟山下。
 
更多精彩，尽请期待！
 

★★★特别预告★★★

本项目顾问、本行程特邀导师朱翔非先生，将于今日（2/4）抵达南京、加入行程。朱翔非先生将做专题讲座，并与修习营泛舟秦淮，让营员在丝竹箫鼓声中体验古代儒家讲学的流风余韵。




 
*责任编辑：朱颐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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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孔阳教育咨询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2017年，致力于为社会提供正宗的儒家文化教育。

2018年寒假「忠义江南」中华文化修习营，是孔阳教育精品打造的文化之旅，让营员在历史现场听忠义故事、品中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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