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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网络课堂历程回顾

2016/12/01

儒家网络学堂是中国人修习儒家工夫的道场,它的历程可以说是几番波折,几番风雨,人们在追求精神生命的路途上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原本在网络里能够遇到儒家网络学堂就是一个非常偶然又不容易的事情,可惜并不是所有遇到儒学的人都能留下来,都能珍惜与自己精神生命的这一次相遇,在这个儒家网络学堂来来往往很多人,留下来的是少数,关键原因是,能够把儒家网络学堂作为儒家道场对待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一)2002年,“碧聊”的两年

早在2002年先生就开始在当时非常火红的网络聊天平台“碧聊”的聊天室里有意识地传播儒学。这个行为基于先生对互联网这个最快捷、最直接的沟通方式的认识。他认为,这种网络沟通方式最大的优势是快捷、直接,最大的问题是缺乏信任以及不确定性,他看中了这个网络世界背后庞大的人群,虽然网络环境下最难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但是如果在这样一个极度缺乏信任的环境里讲儒学还能得到真诚的回应,就能证明今天的中国人心不死,儒学在现实中的传播就更加大有可为。

有意识地在网络传播儒学,用先生的话说,除了儒学他别的也不会讲。这个时候,先生用“武英殿大学士”“白马”这些网名在“碧聊”的个别聊天室讲儒学。讲的形式是多样的,有时候讲武侠,有时候讲京剧,有时候甚至讲经济、讲国际形势,但是最后一定落到儒学。慢慢地,先生的周围形成了一群忠实的听众,这些忠实的听众追随着先生,他们喜欢听先生讲儒学,觉得这个网络里讲儒学的老师和其他人是有点不同,但是他们并没有仔细地去体会这种不同给自己内心深处所带来的变化,这一点从他们当时对先生的称呼上有所反应,有的叫老师,有的叫哥哥,有的叫如海兄,有的直呼其网名如海,有的啥也不叫直接上来就对着先生说话,他们更多地把先生作为一个网络世界里善于谈国学的比较博学的书生,甚至有些人把先生看作是一个房间话题聊友而已。据以清1学友回忆,当时能和先生谈儒学的朋友大约只有四五个人。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人意识到,这个讲什么都能牵涉到儒学的人,是我们这个时代一位传道的圣徒。


(二)2004年至2005年,新浪UC“知雨轩”的岁月

“碧聊”的传播形式维持了大约两年,因为“碧聊”的聊天软件和房间话题限制的原因,以清学友就邀请先生来到了新浪UC,当时在“碧聊”与先生能稍微谈一下儒学的那几位朋友,多数并没有跟过来,以清(
徐超丽学友网名)学友是唯一跟先生一起来到UC的学友。这一次转移,先生身边只有她一位追随者。

1、儒家网络学堂第一次举办儒学经典讲座

2004年2月先生在UC某聊天室(名字不详)讲了一个名为“儒家和现代生活”的讲座,当时来听讲座的朋友有四十人,反应良好!

2004年的中国,网络开始更加普及,进入网络的人流也愈加复杂。人是被教育出来的,这些教育暗含着对儒家极其扭曲的解读,带着这样教育痕迹的人,陆陆续续地在一个完全开放的网络环境里看见这样一群学习儒家文化的人,看见这样一位讲授儒家文化的人,他们中的一些人由此停下来看看、玩玩,或者开始跟着学一学,还有一些人,因为不解而反感,甚至因为反感而攻击谩骂。子曰,“唯上智与下愚不移”,网络世界,上智难寻而下愚常见,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可悲的情况,如海先生曾针对这个现象非常悲愤而无奈地说,为什么犹太人历经磨难没有责怪犹太教,反而能凭借对信仰的忠贞,在失去国土千年之后重新恢复自己的国家?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中华民族难道从落地那刻起就是这个样子吗?难道奴性是我们天生就带来的吗?如果是这样,请翻开历史书,看看历史上的中国人,看看他们是怎样的模样?看看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丢了什么东西?我们今天翻开这本《四书章句集注》,看看八百年来的中国读书人,他们耳目都能熟的书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也正是这次讲座,让当时的听众绿衣(
刘泽君学友网名)学友深受震撼,在她和以清学友的力邀之下,先生来到了一个叫作“知雨轩”的房间。

2、“知雨轩”的岁月

“知雨轩”的副室主以清(
徐超丽学友网名)学友邀请先生到“知雨轩”讲课,先生因此以“如果我是海”的网名来到“知雨轩”,室主网名叫作阴阳界,他本人对文化类的话题比较感兴趣。这段时间先生开始在这个聊天室里讲解《论语》、讲孝道。这一年的下半年先生在“知雨轩”第一次正式以网络讲座的形式讲儒家经典《大学》,这个网络讲座分了两次来讲,一次是《大学》概论,一次是《大学》章句集解,这段录音被听众保存下来,记录了当时真实的情况,据当时的听众回忆,当天大约来了四五十人,今天我们很难再统计这些听众的年龄层次和受教育程度以及他们的职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成年人,在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中“儒家,朱熹”并不是什么褒义词,《四书章句集注》更是从没有在他们的教育经历中出现过。这两天下午,人们也是第一次在网络里听到“修齐治平、八纲八目”、“格物致知,正心诚意”这样的名词,更听到关于“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这样的句子,如海先生一句句地解释给大家听,指导大家磕磕碰碰地读《大学》。

这是两个神奇的周六下午,这个网络里传来的声音,带出的内容那样古老又那样的亲近人心,如海先生网络教授儒学的十年岁月也正式在这一天拉开了帷幕。

事后,我们在采访先生的时候问起先生当初的这个决定,他也坦言,放到今天也不一定有这个胆量去做这个事情,因为也许这根本就是一场颗粒无收的结局,幸好今天的结局多少还令人欣慰!我们终于获得一些应有的信任。

钱穆先生在《国史大纲》第三十三章里讲道:“宋朝对士大夫,并不能有教育指导的能力,只能涵养,让他们自己发荣滋长,这是一件费时而又没有把握的事情。” (
钱穆:《国史大纲》,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557页)宋朝养士历来为中国知识分子称道,宋朝培养的高级官员最后都能为这个国家和民族殉国、殉义。

今天看来,如海先生在传承钱穆先生的教导,在做同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三)2005年8月至2009年9月,“尚友学堂”的岁月

在先生讲《大学》之后,这些听众开始自发地要求学习儒学,尽管常常错字连篇,语不成句,他们就这样,开始磕磕绊绊地读《大学》。《论语别裁》、《论语》也成为了他们的诵读课本,博学而神秘的如果我是海先生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每晚都来,解答大家疑问的同时也讲解经文。听众的状态发生了变化,如果我是海先生的讲课也更加纯粹,除儒学无它论。这样的情况,就与“知雨轩”室主“阴阳界”的想法有了不同,本来这就是一个话题房间,他更喜欢热闹的网络和所谓激烈的思想碰撞,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学友和先生的讲学就多有干涉,房间的氛围越来越不能满足学友们的学习要求了,先生和学友们都不约而同地希望有一个更加纯净、更加有话语权的房间。

2005年8月其中一位叫作千帆(
一位早期跟随先生学习儒家文化的学友,姓名不详)的朋友在UC重新申请了一个房间,如海先生亲自起名“尚友学堂”。从此,中国人有了一个专门学习儒家文化的网络学堂。

中国人学习佛学可以去佛寺,学习基督教可以去教堂,学习伊斯兰教可以去清真寺,学习道家可以去道观,那么学习儒家呢?去哪里?且不说大部分中国人不想学儒家,如果出现偶然想学的,想了解儒家文化的,去哪里学呢?我们没有答案!所以“尚友学堂”这个小小的网络学堂,居然给了今天的中国人一个纯粹的学习儒家的场所,这个意义恐怕是当时学堂里所有的人都没有意识到的。

尚友学堂从管理到学习内容全部都是由如海先生一手策划,然后由学友们自己选出管理团队组织大家学习,管理团队的班长是心路(
施艳丽学友网名)学友,管理团队大约有二十多人,主要骨干是从“知雨轩”跟过来的一些老管理如洵美(慈忠玲学友网名。慈忠玲学友为内蒙古农业大学教授,创办内蒙古农业大学入学社团,详见“内蒙古农业大学社团”专节)、以清(徐超丽学友网名)、绿衣(刘泽君学友网名)、简约(陈春兰学友网名)、千帆(真实姓名不详)。随后又陆陆续续的加入一些新的管理,那是后话。学习的内容有《大学》、《孝经》、《论语别裁》、《国史大纲》。

2005年至2007年这段时间非常关键,可以这样说,目前留在静远学堂的学友基本都是在这段时间走进学堂认识先生,认识儒学,也是在这里开始了自己的精神生活。

1、“尚友”先生印象

这段时间大家对先生的印象是,一个博学、温文尔雅、有耐心、有理想的书生,同时也是一个在网络义务为大家讲授儒学的老师,至于这个老师和当时其他英语、书法、计算机等房间里的义务讲学老师有什么不同,就是他讲的内容大部分人闻所未闻,这一点不同越来越明显,以至于大家对他的称呼发生了变化,由称呼网名到称呼老师,到最后大家主动达成共识叫他“先生”,这个称呼上的变化是自觉自愿的,因为大家在先生的讲课内容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命的力度!用简约学友的话说,他就像一盏灯,点亮了他自己也照亮了周围的人心。以清学友是当时少数能和先生谈儒学的学友之一,他对先生的印象就是,先生是沉浸儒学世界里的人,不管外部变化只是一门心思要做传播儒学的事情,而且先生个人在儒学方面的修养和领悟提高非常快,速度惊人,与他谈话,你刚明白一点点,他又提出一个新的东西,常人完全无法跟上他的速度。

然而这个时候大部分学友还是把儒学作为一个知识性的内容来学习,对知识的迷恋和好奇是这一时期大部分学友们的状态,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他们觉得这位先生非常令人敬佩,他对理想的执着,对儒学的热爱,对天下苍生的悲悯都让人感动,然而,只是感动,即使已经感受到儒学温暖的学友简约,她面对先生的理想如是说“那是他的理想,不是我的”。

是啊,这个时候更多的学友觉得先生就像面对风车的堂吉诃德,一方面是学友们对儒学的陌生,一方面是对先生如此浓厚的理想色彩的不解与敬佩!这两个方面居然汇集了一个共同的愿望——“儒学挺有意思,我想学”,这里面先生的个人魅力和理想色彩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儒学本身的真精神恐怕是更重要的原因。在我们后来的访谈中,早期学友们提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先生讲的东西在我心里引起了震动,引起了共鸣。”。按说,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开端!不为文凭,不为职称,不为现实中任何物质性的追求,这样一群人围绕在一位博学的先生身边,开始了中国人的儒学学习之旅,然而,人啊!是多么地不了解自己,我们内心的震动、内心的共鸣都是蓝天一瞥,过眼烟云,这种震动居然会慢慢地消失,最可怕的是,它消失了,你还一直以为它在,就像夜空中那颗星星,当你看到他的光芒时,这颗星星恐怕已经消失在宇宙深处很久了。接下来的岁月里,学堂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如果每一位来到学堂的朋友,他们的精神生命曾经在这里被点亮,那么我们也很遗憾地看到,夜空中的星星是怎样一颗颗滑落于蔚蓝的天际。

2、先生的呐喊,华夏历史的呼唤

如海先生在“尚友学堂”做了大量的儒学讲座,从目前的整理的资料来看,从2005年8月到2009年9月,如海先生在“尚友学堂1”与“尚友学堂2”开办儒学讲座的场次达到了近千场,时间有长有短,长则是一个系列的讲座,短则一两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讲座的内容涵盖《孝经》、《论语》、《大学》、《国史大纲》还有一些与儒学、历史有关的漫谈。听众有多有少,多则三四十人,少则三五个人,不管人多人少,先生讲课的高度和质量没有任何区别,可以说,在这段时间里,如海先生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投入到这个小小的网络学堂中来了,他的博学、严谨和发自肺腑的呼唤,深深地感染了前来听讲座的朋友们!

3、“尚友学堂”的讲学与学习

2005年08月第一个尚友学堂成立到2007年6月23日关闭,这个“尚友学堂”在UC网络存在了不到两年,在他存在的同时,还开办了“尚友学堂2”和“静远学堂”(这个“静远学堂”因为存在时间很短,我们就不在此累述了)作为一个更高层次的学习场地开办。“尚友学堂2”的室主是历历学友,静远学堂的室主是洵美学友,“尚友学堂”和“尚友学堂2”的班长不同,但是值班成员是一套班子,经常是两个房间同时挂号。这段时间先生几乎每天在下班之后都到学堂里来,小小的网络学堂占据了他所有的业余时间,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录音和日志统计,这段时间先生大约讲了一千多堂课,时间有长有短,长则几个晚上一个系列讲座,例如“儒家和现代生活”、“儒家与现代管理”,《国史大纲》,“《孝经》略讲”等。短则一二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几十分钟,有经典解释,例如《论语》《孟子》的章句解释,有实时漫谈,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时间先生就给大家讲。

学友们从先生的讲课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德国发动了二次大战,戕害了几千万犹太人,他们在反思这段经历的时候也没有归罪于自己的信仰,他们反思的是人性在信仰面前的退缩与变异,而今天的中华民族,在面对屈辱的近代史时,质疑的是本民族的文化,本民族的信仰,反思的结果是全盘西化彻底否定,好一点的叫作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发展到当代甚至连这个人种存在的意义都有了疑问,狼精神的提倡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力图求强的国人心态。这种情况从中华民族的角度来讲是一种背叛,从人类历史的角度来讲是一个巨大的悲剧,一个伟大的文明被自己的民族所唾弃而且毫不犹豫!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与其说是先生的呐喊,不如说是华夏祖先对我们的呼唤!

从现在手头的录音资料来看,先生讲的内容基本上没有因为听众的水平而降低内在高度,只是听众这个时候的状态没有办法达到那个高度,他们更多的还是在知识领域去掌握这些内容。对于那段时间,很多学友都充满了美好的回忆,每一个围绕在先生身边听课、讨论的夜晚,都是如此的美丽而温暖,大家不为文凭不为学历,只是为了要听听儒学,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里等待着先生的到来。

4、“尚友学堂2”的关闭

当时新浪UC对免费房间有人气要求的,为了能把房间维持下去,很多朋友主动义务来学堂值班,为了提高人气,很多人都申请多个号码,挂在学堂里,虽然这是一种作假的行为,但是大家维护学堂的心由此可见一斑。但是毕竟都是有家有室有工作的成年人,人手不足,房间又是一个单独的学习儒学的房间,不像其他唱歌跳舞聊天房间那样热闹,房间经常会显得比较冷清,除非先生来了,这是很神奇的事情,估计很多学友加了先生为好友,只要在UC好友里面看见先生的头像一亮,房间里马上出现很多熟悉的面孔,然后就是一个又一个愉悦的深夜漫谈。

这样的运行当然会难以为继,2007年7月19日“尚友学堂2”到期,搬至“静远学堂”。

5、“尚友学堂”的关闭与重开

“尚友学堂”虽然运行正常,大家都在这里一如既往地读书、解经、学历史。尽管如此,当时的学友们除了好奇,除了觉得这个内容有道理之外,儒学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中华民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完全说不清楚,他们也弄不明白这个网络中的先生投入那样大的精力来做这一件事情,这个事情有那么重要吗?感动、好奇之余他们并没有把学习儒学作为“为己之学”来学,如海先生感叹道:“古往今来没有这样学儒学的。”

先生意识现在的学友们现在的学习状态与真正的儒家学习要求还差很远,需要进行调整,第一个要调整的是逐步去网络习气,这个调整需要从管理队伍开始。大家要有统一的校徽(
指的是网名添加的“【静远学堂】”后缀),学习内容开始涉及到形上,儒学要求大家拿出真诚。可以说这是学堂进入学习状态以来的第一次调整。这次调整引起了震动,造成了早期学友的流失,这个流失直接造成先生决定关闭了尚友学堂。

“尚友学堂”在2007年6月关闭了,学堂仓促之间关闭,简约学友找朋友帮忙,在另外一个“数码世界”的房间里暂时安置了大家,以至于有时候先生正在讲课,冷不丁进来一位不明就里的网友上来就问一些计算机方面的问题,先生回答他们,这方面我是菜鸟啊!你们去问大神才行。

6、2007年7月,新“尚友学堂”的建立

2007年7月28日在简约学友的帮助下,新的房间重新申请下来了,名字如旧——“尚友学堂”,但大家习惯称之为“尚友学堂”,这个“尚友学堂”一直存留到2009年11月02日,这期间它举办了很多的活动,2007年09月先生在这个房间主讲了《孝经略讲》等讲座,学习内容还是沿用经史合参的方式,静远学堂的祭祀孔子2558年诞辰活动也是在“尚友学堂”举办,从此每年都有祭孔活动,只是地点有所变化,也就是在这一年的祭孔活动中,先生第一次对办学宗旨“道经师友,仁智勇礼”进行了简单地阐述,先生说“这八个字是参照历代圣贤的教诲,总结出传播儒学的方针,这是一个指针,不仅仅是总结了儒学,也参考了其他的文化,包括西方文化,这八个字有儒学的独特性,也有作为形上之学的共通的地方。”这个简单的阐述已经基本明确了网络儒家学堂就是儒家道场的目标了。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尚友学堂”在先生的指导下,担负起了在网络传播儒学的任务,一方面组织大家在“尚友学堂”学习,一方面,每晚会组织大家讨论相关的话题,除此之外,如海开办了“初级班”以吸收新学友,并进行了两次招生,可惜几乎没有人留下来,现在翻看当时的日志,那些当年的名字如今看来是如此的陌生,这些学友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学堂,自己对他们也都淡忘了,想想这些都是一个个的精神生命,刚刚被点燃就因为各种原因而熄灭了,真是让人感到非常的遗憾。

这段时间先生也来得非常勤,只要先生出现,房间就有学友,如果先生不在,学堂就惨淡无人,以至于先生开玩笑地说,你们是为了我来学习的。这个情况虽然不正常,但是也反映先生带给大家的感觉,这个时候先生不再是一个讲课的老师和先生,而是一个对儒学有信仰的人,听先生说话越来越能激发起学友们内心的那个小火苗,就像一个光源,围绕着先生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那种温暖,而跟随先生学习的学友们也开始慢慢地开始考虑关于儒学信仰的问题,这段时间先生在学堂里提的最多的是,儒者的勇、儒者的礼,虽然,大家对先生讲的内容一知半解,但是也开始晃晃悠悠、不明不白地被先生推到了修习儒家工夫的道路上。

7、“尚友学堂”学友流失

一些学友因种种原因离开了学堂,还有一些朋友,就是因为他们到这个时候还是把先生当成一个比较有学问的网友而已,当先生的形象开始向老师转换的时候,他们受不了一个以前和自己谈笑风生的朋友突然间要变自己的老师,这个变化他们接受不了,这一部分朋友也是这个时候选择了离开。

这样的学习状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困扰着如海先生,他在精力上的极大付出并没有得到真诚的回应。今天再回过头来看这段历史,由于学习者的学习状态始终处于一种松懈的状态中,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是一种必然,网络的虚拟性和多样性又决定了他不可控的属性。良好的意愿并没有带来良好的结果,无论从学习者来说还是从处于师位的先生来说,这都是一次让人感到沮丧的体验。


(四)2007年7月,新“静远学堂”的出现

一些朋友的离开,使先生加大了对学友们的要求,他明确地提出了“礼是铁门槛”这样的要求,提出了学友们之间以学友相称,提出对道场要有敬意!并且在这个时间里用自己的身份证在UC申请了一个新的房间,名字就叫“静远学堂”。正因为如此,我们把“静远学堂”的正式成立时间确定在2007年7月23日,因为这是先生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申请的房间,也是在这一天,“静远学堂”正式开始了以学友相称,学习做儒家工夫——“礼”。

这一次学堂转型,重新成立的新“静远学堂”的学习团队,静远学堂的第一任室主是洵美学友,副室主是清淡和历历学友,采用会员制封闭式学习,当时在论坛申请登记加入会员团队的学友有四十多人,但实际上坚持学习的学友大约在二十位左右,学习的主要内容就是修习儒家工夫。从2008年开始,以“静远学堂”名义举办的面授一直沿用至今,参加面授的学友有学堂的也有先生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和学生。


(五)2008年8月,“静远学堂”第一次面授

学堂逐步按照先生对儒家学习的设想展开建设,虽然经历了千帆离开的风波,但是学友们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平稳,为了让大家对儒家工夫的修习得到进一步提升,先生决定举办面授,由学友们自愿报名自费参加(第五次面授改为了学堂提交考核资料,先生点名,学友自费前来参加)。

面授在济南法官学院举行,会务方面主要由以清学友独立承担。面授来了十五位学友,人员组成非常复杂,有学堂的学友也有先生生活中的朋友。他们中有老师、个体户、农民、失业者、政府工作人员,平均年龄约四十岁,年纪最大的是四十八岁,年纪最小的三十二岁。先生说,这是儒学迈出的第一步,非常关键!可是当时来参加面授的学友们恐怕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意义,其中有一位学友和单位请假的理由居然说是来会见网友,可见在大家心目中对这次面授的期望是各不相同的。

大家来学习的心态各不一样,除了好奇是共同的。第一次见面很有戏剧性,大部分学友先到,大家都焦急地等待先生,学友们中间有见过先生的,大部分是没有见过先生,当先生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大部分人共同的感觉,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很普通的中年人。他太普通了,是那种散落在人群中你不会多看一眼的人,从他的衣着,你还能明显地看出,这还是一位身边没有家人照顾的男士,他背着一个大妈买菜的布袋子(这个布袋子用了没两天带子断了,还是清淡(
韩艳学友网名)学友帮忙缝好的)和行李箱笑眯眯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没有了网络神秘的光环,这样一个普通的中年人出现在大家面前,除了亲切你感觉不到其他的内容,当然,即使如此,大家看见先生还是非常地高兴,第一次见面大家让先生猜猜大家都是谁,先生居然全部都猜对了。当天晚上吃饭,也是和普通饭局没有太大的区别,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出去散步,回到先生的房间里又听先生讲课,那个网络里博学的先生又回来了,他的模样和举止已经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这一讲又是深夜一点才结束,那一夜先生讲了什么,大家都记忆模糊了,但是那一夜大家或坐或站,围绕着先生听先生说话的场景,令人至今记忆犹新。

整整五天的学习,先生给大家讲了《孝经》和《孟子》“养气”章。大家明白了,孝居然可以明道,浩然正气要直着养,说听明白了,好像也不是全明白,说不明白,字字句句倒也都知道了。从第二天开始,学友们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表现和状态,有的人开始心神不宁坐不住了,有的人困乏得完全睁不开眼睛了,有的人听得半懂不懂的,但也有的人居然泪流满面地跪在了先生的面前!第二天的夜晚又是一次单独面对先生的心灵交流,有流泪的,有疑惑的,有懵懵懂懂,先生一一予以调整、解答。第三天,先生的声音开始嘶哑了,但是依然毫无倦意不停地讲、不停地讲,似乎要在有限的时间把他所能讲的一切都讲出来。

面授的最后一天先生带领大家到孔庙、孟府去祭拜圣人、亚圣。祭祀孔子和孟子的祭文分别由清唱(
真实姓名不详)和灵光(梁炤旭学友网名)学友创作,由先生亲自批改而成,在孔庙大成殿前面,由先生带领全体学友一起祭拜了孔子,在孟府祭拜了孟子。在孔子墓前有绿衣(刘泽君学友网名)、洵美、开心(张晓哲学友网名)、历历、一刀、飞过六位学友下跪,他们之中除飞过、一刀、开心外,其余三人目前依然坚持在学堂学习。

其实面授期间,虽然大家的听课效果并不理想,很多内容似懂非懂,先生却讲得眉飞色舞!“因孝闻道”“孝通天道”“天地人”“浩然正气”“拔苗助长”等内容,大家倒是听出了一些门道,很多学友因此而真正地对儒家的天道有了那么一点模糊的认识,例如偲偲(
贾丽荣学友网名)学友,她回到家以后,很快地用孝道解决了长期以来横梗在自己与母亲心里的心结,母女情意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虽然她后在学堂里面的状态一直不太理想,但是对学堂的笃信、对儒学的笃信、对先生的笃信,她是一直都有的,她的可贵之处在原则问题上不糊涂,这使得她一直能够在学堂坚持学下来。

参加面授有几位学友在接触儒家之前是有过其他佛家或者道家内学修养,他们带着对那个境界的渴求来参加面授,希望自己有更高层次的境界体验。他们是洵美(
慈忠玲学友网名)、清淡(韩艳学友网名)、一刀(康国君学友网名)和灵光(梁炤旭学友网名)。然而先生的平实恐怕让他们多多少少都失望了,儒门夫子开教之初就指出,子不语“怪力乱神”,先生严守了这个家教。还有一些学友对儒学所知不多,对形而上更是毫无体认,如绿衣(刘泽君学友网名)、偲偲、历历(尹洁学友网名)、开心(张晓哲学友网名)、白丁(蒋裕南学友网名)、夜雨(李明学友网名)、飞过(李伟洋学友网名)。这几位学友对形而上可以说基本没有接触过,虽然没有接触过,对于形而上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个有所闻和怪力乱神也差不远了,总之对儒家内学有一种神秘感,总觉得先生要教什么特别东西,但是这样平实的教学,丝毫没有任何神秘的东西,真是“夫子之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大家虽然带着各不相同的期望去参加面授,但是当时对于先生讲的《孝经》《孟子》也只是字面上理解,并没有能力去体会先生之学的真正高度。

1、面授风波

面授之前先生曾经说过,由于自己讲的内容还不是很成熟,希望这次讲课的录音不外传,学友们只能听不能录,但是作为资料由洵美学友进行录音和录像,这个学规是口头通知的,但是当面授进行到尾声的时候,绿衣学友要求洵美学友把录音给她,洵美学友遵循先生的意见没有给,结果绿衣学友直接到先生那里去要录音,先生答应了她的要求。这一点洵美非常不理解,明明公开说好的话,为什么最后却要特殊的对待?录音由于太大在网上没有办法传送成功,绿衣因此颇有情绪,她认为这个录音可以给洵美、可以给历历为什么不能给她?她跟随先生这么多年,难道不值得信任吗?

洵美是学堂学友中间比较早地知道形而上的人,再加上她天资异常,用她自己的话说,对形而上的内容有一种本能的向往。这种向往和先生说的人性的高贵无关,她就是喜欢这个,为什么喜欢自己也说不清楚,在这次面授中她突然入定,出定以后泪流满面地跪在了先生面前,她的这个举动震动了当时的学友们,尤其是没有接触过形上之学的学友,例如历历(
尹洁学友网名)就被这个举动吓得不轻,一度对学友们包括先生都是有了疑虑。另外,洵美学友在面授之前认为先生能答应面授就是要授徒,虽然他不说,但是我们要主动,因此带领大家强行给先生行拜师礼,先生很明确地拒绝了这个请求,先生说,我现在不收学生。现在看来洵美的这个想法倒不见得是错的,问题是拜先生为师当时可能也不见得是每个人心甘情愿的事情。这种种的行为使得学堂里的学友们对洵美就有了一些看法,这些看法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暗流,敏感的洵美马上察觉到这个变化,她更加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状态急剧下降,先生马上针对她的状态指出了问题,严厉地指出,“无论学多久,不讲礼就不是学堂的学友,学堂不会认”。然而,无论是洵美还是其他的学友,这个时候都不可能从状态和工夫的角度去体会先生的用心,大家都是从道理的角度上去领会先生的话,先生表扬谁了,批评谁了,先生需要对这件事情有一个公正的评判等等,诸如此类,学友们开始站队,学堂完全脱离了礼的轨道。洵美身心俱损,对学堂对先生失去信心,数次离开,又数次回来!对此,先生万般无奈又坚持不懈,他苦口婆心地再三强调礼,学堂不说是非,只准说礼,非礼不谈。大家对此万般不解,人世间如何可以不讲理?难道学儒学到后来都要成为不讲理的人吗?人世间的是非曲直难道就不论了吗?先生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提出一个赖账的工夫,这就更加让人难以理解了!这场风波一直无法平息,卷进来的学友越来越多,以至于一段时间里大家在一起根本就不能有所谓的工夫上的切磋,儒家道场形同虚设。

这段时间也有得到先生认可的学友,就是绿衣学友,她是学堂里最早追随先生的学友之一,对先生和先生讲的儒学充满信任!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受这个影响,专心自己的工夫,反而在工夫上得到了先生的认可,但是在此之前她是一个毫无形上感受的人,基本听不见她有对形上感受的话语,对于学堂的各项工作她基本不参与,从来都是自顾自,只听先生讲工夫,听完就走,她认师不假,但是她不认学堂,不认学友,这次居然一下子被先生认可她的工夫!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质疑的就是历历,她无论如何不能认同绿衣学友的工夫,一个工夫好的人首先要修养好,这样的修养如何谈得上工夫好?如果真正认同先生怎么可以不认同先生创办的学堂与学友?学堂有困难有需要的时候从来不见她有什么主动的行为,对学堂一味地索要而没有付出,洵美则完全相反,她再闹情绪,再失去信心,对学堂对先生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学堂任何时候需要人,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她,可是先生怎么能够批评洵美状态不对,说绿衣状态对呢?无论先生怎么在工夫上引导大家,历历就是不能在工夫上去理解这件事情,也更加不能在礼上去体会这件事情,她的站队就更加明显了。历历是2007年正式加入学堂管理队伍的学友,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硕士语文教育专业,职业是教师,所以,她一进来在文字学习方面的困难就相对要少很多,但是这位学友也是一个形上盲,她在完全不知道什么是道的情况下遇到儒家,遇到先生,完全就是凭着那种感觉走下来的,所有的礼啊、工夫啊,在她这里完全不起作用,一方面是口口声声对先生的信任,对儒学的难以割舍,一方面却是完全按照一个世俗人生的方式我行我素,置先生的再三劝阻于不顾,这场风波越演越烈,几乎难以收拾,这种情况下,先生下封口令,以后不准再说这件事情。于是,无论是理解的还是不理解的,出于对先生的尊重,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总算是暂停了下来。

2、面授后流失的学友

这次面授回来以后,夜雨(
李明学友网名)彻底离开了学堂加入到了王财贵先生的读经活动,并且开办了自己的私塾,目前这个私塾致力于目前私塾都在做的背书活动,并且在这个方面做得很有些规模。他的离开和学堂的风波无关,只能说他那个时候选择了更快得到资助和发展的途径,对人精神领域的内容,他选择了放弃,也许他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先生的儒学是生命之学,这也是先生教的儒学和社会上的很多儒学不同的地方,儒学不是靠背书来成全自己的人格的,古往今来也没有靠背经文而成为能为民族国家承担道义的儒者,先生要培养的是儒者,不是私塾先生。

这次面授没有去的学友,绝大部分就没有再来学堂参加学习。

这次面授以后,学堂里学友逐渐开始站队,各人选择了自己相信的人,不愿意卷入风波的就选择离开。

3、面授之后的学习

面授回来先生很快地调整了学堂的管理,让清淡(
韩艳学友网名)学友做尚友学堂的班长,学友们又聚集在“尚友学堂”里继续学习儒家文化,修习儒家工夫。也是通过这次面授,大家终于在理论上知道儒家工夫到底是指什么,蒙在儒家工夫上那层神秘的面纱终于一点点地揭开了。先生和大家在一起更加明确地提出了对工夫上的要求,提出“礼是铁门槛”,要求大家循礼。无论是在“尚友学堂”还是在“静远学堂”,无论大家做不做得到,循礼成了大家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遇到问题,有了冲突也还是会把这个词挂在嘴边,很多学友互相诽谤对方的时候心里说的那句话就是,看!你还天天说循礼,可是你的行为哪里像循礼?写到这里,自己突然间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因为我们之间指责对方的词语不是世俗是非,而是循礼,虽然大家都做不到,这说明循礼的概念慢慢开始在学堂的各个层面渗透、扩展,说明大家对循礼起码在态度上是认可的,态度上的认可是非常可贵的第一步,后来一些学友的离开就是这个第一步始终迈不出来,最终被学堂远远地抛离了。也就是此时此刻,笔者也才明白先生说,儒家是纯阳的学问。当你能够有能力站在阳面看问题的时候,你就能始终在阳面做事情。也许先生对我们的信心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现在看来,第一次面授的风波对学堂后面的发展影响很大,以至于到现在依然残留着那个时候的痕迹,成年人学儒不容易,缺乏信任是关键,彼此之间缺乏信任,与先生之间缺乏信任,对儒学更是难以拿出生命的力度去追求形而上的道,对网络学堂缺乏道场的体认,即使没有录音风波也会有其他的风波,总之这样的冲突在面对生命之学的时候似乎都是无法避免的。只是我们当时对先生的一再警示,置若罔闻,这个问题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后面的学友流失或多或少地都与这次风波有关,当然,一个人追求自己的精神生命,要还是不要,这个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外求,不能埋怨外部环境,也不能埋怨任何人,离开还是留下,这都是个人最后的决定。但是,回过头来看,如果当时学友们能够听先生的话,坚守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那么跟下来的学友恐怕要比现在多得多,大家的程度也早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然而以学友们当时的程度,确实也达不到今天这样的认识,归根结底我们对形上太陌生!太陌生!以至于我们完全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去追求形上。由此不得不敬佩先生当年的勇气,他如何有勇气把这样一群素不相识、来自天南地北各个行业的人聚在一起学习儒学!他如何有这样的胆量走出这一步呢?笔者没有问先生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很明显,普通人做事情,知道了,然后是衡量做还是不做,儒者做事,知道了,然后就去做!就像先生常常说的那样“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这是我传播儒学的原因。”。


(六)2009年————暗潮涌动的“尚友学堂”

第一次面授带来的巨大裂痕在学堂里彻底蔓延开来了,先生不断地在学堂里面强调礼,但是收效甚微。大家咬着牙循礼,学堂还是按照教学内容如常地进行学习,举办了很多活动,开办了很多学习栏目,人数方面有时候好一些,有时候还是不行。这段时间的学堂好像真没有什么可以记载的。

总之这个时候谁看谁都不顺眼,互相忍着在一个房间里学习。


(七)2009年,静远学堂第二次面授

带着第一次面授的裂痕,第二次面授在北京门头沟林美宾馆召开了。

这次面授还没有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原因是地址的选择出问题了,开始的时候是飞过(
李维阳学友网名)学友说他在承德有亲戚在学校里面可以安排大家去哪里面授,但是等很多学友都买了票以后他却突然说那边情况有变,这种情况下,先生决定改地点,这就使得一些买了票的学友很有怨言,这些怨言甚至直接对准了先生,先生只好非常无奈地跟大家道歉。原来说好的地点突然没有了,当时组委之一的清淡学友正好在北京旅游,她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在北京的一家旅馆包了一间房间,准备在那里召开面授,定金也缴纳了,结果先生又把这个地方给否决了,最后还是洵美的丈夫找朋友在门头沟林美宾馆落了脚,本来这一次组委中安排食住的是绿衣、清淡,飞过,但是他们落实的地点都被先生否定了,最后还是选择了洵美提供的地点,这就更加加深了第一次的裂痕,这个裂痕把飞过也牵扯了进来,把本来就有些不合的历历和清淡彻底变成了两个阵营的人。清淡学友垫付的定金经心路学友提议,由面授组委会成员飞过、绿衣、清淡、历历四位学友平均分摊解决。

面授期间先生讲了《形中论》《威仪论》《董仲舒与两汉儒者》《明末绝响》。大家的整体状态可以说是历次面授最差的一次,以至于先生非常地失望,灵光学友上课的时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在整个面授过程都像游魂一样,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听哪怕超过五分钟的内容,经常在先生提问的时候答非所问。“成年人真是没救了。”这是先生偶然说的一句话,被洵美偶然听见,她回到房间痛哭失声,彻夜无眠,精神状态急剧直下,她觉得先生要抛离我们了,离开了先生在工夫上的指点,自己还能有什么上进的希望?!幸好先生及时发现,吩咐历历学友想办法,洵美的状态才慢慢调整过来,那个时候的历历当然也不可能用儒家的礼去调整了,她的那个办法不过是一个世俗的小聪明,好歹也算是把洵美的状态给调整回来了。

先生把一切看在眼里,课依然讲得很精彩,尤其是“明末绝响”,听得大家热血沸腾。可以说,这一次大家虽然在选址风波中动荡不止,丝毫谈不上工夫,但是在先生的课堂上依然守住了各自的礼,这一点来说还是非常不容易的,但是这样差的状态也被先生的学生,当时的小学友刘启鹍看出来了,他跟先生说“先生,您在他们身上放的精力太多了”。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一眼就把这群三四十岁的成年人的状态看得个明明白白,可以想见我们每一个人脸上的表现比嘴上说的要真实得多!不要说做儒家工夫,就是一般人来开会恐怕也要比我们强。然而奇怪的是,这样的一个互不信任的群体却再一次因为儒学而相聚到先生身边,这不能不说是儒学在人心中起的作用,只是当时我们大家都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1、第二次面授后流失的学友

这次面授之后又流失了一位学友,南菊,他是福建一所大学的老师,当时正在山东大学读博士,他在学堂时间比较长,年纪比较大,家庭负担也比较重,是一位很有正义感的男士,他很认同先生也认同儒学,很长时间来都是学堂的管理骨干,性格也很温和,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和学友们相处得也很好,但是这次从北京面授回来以后,他也不知不觉地卷入到了学堂的风波之中,对历历产生了非常负面的看法,慢慢地离开了学堂的常规学习,到最后彻底的消失,他本来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好学友,但是因为这样的纷争最后出现这样的结局,实在让人遗憾,虽然儒学是为己之学,离开生命之学都是自己的原因,不能怪别人,但每一位学友的流失,都实在让人痛心!

还有一部分没有去参加面授的学友这次以后也再也没有来学堂了,即使来参加面授的学友,回去以后也并没有经常来学堂,白丁、一刀、灵光、飞过这些男学友都是一会来一会不来,学堂里最后就剩下女学友了。


(八)“尚友学堂”“国学课堂”的开设和关闭

2009年北京面授回来,先生再一次调整管理团队和学习方案,“尚友学堂2”因为使用时间到期,在先生的授意下关闭搬迁到“静远学堂”,管理团队重新组合,2009年11月重新申请了一个新房间,名字叫作“国学课堂”,班长是洵美、副班长是历历。先生定位这个房间要轻松、活泼的方式进行儒学传播,多开展一些青少年儿童感兴趣栏目,力求让更多的人来学堂进行学习。这期间开设了《国学与人生》《白丁讲故事》《读书沙龙》《名篇鉴赏》,这段时间先生只要有时间就会来,《中华人文精神简史》第一次在网络播放就是在这个学堂,平时大家也会放先生的录音,2010年的祭孔也在这个房间进行,原来“尚友学堂”的一套管理班子继续在“国学课堂”值班。大家在这段时间里读了很多先生推荐的文章,现在翻看“国学课堂”的日志,才惊觉我们居然读了那么多先生推荐的名篇。这里要说,白丁(
蒋裕南学友网名)学友,他是一位小儿麻痹患者,从事过很多工作,口才很好,讲话幽默风趣,喜欢写诗,第一次面授的时候就主动给大家朗诵他创作的诗歌,当时他失业在家,基本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可以说生活的压力一直是他学习儒学最大的障碍,但是2009年面授以后,先生要求白丁学友作为骨干出来学堂主讲一个栏目《白丁讲故事》,内容就是《明朝那些事儿》,现在想想很可惜的是,当时白丁学友自己录制的录音我们没有保存好,他很认真地做这件事情,故事讲得也很精彩,可惜他的努力并没有改变学堂人气少的情况,渐渐地他也是失去了兴趣,在此真是要感谢他曾经的付出,虽然后来他也慢慢地流失了,但是这段时间的真诚付出使得他的身影如此闪亮地留在学堂的历史里。

先生创办网络学堂给大家一个学习儒家的地方,如果一个学堂越来越凋零,就说明有问题了,2010年12月23日,先生在例行管理会议上,提出关闭学堂,大家全部回到静远学堂安静地修习儒家工夫,并且明确提出,你可以办不好一个学堂,可以做不好一个先生,但是你做不好一个学生问题就很大,你在学堂待不下去问题就很大,要求大家全部回到审核期,重新审核会员学友学习身份,这一次参加会议的学友有17个,留到现在的学友有6人。这其间学堂来了一位新学友——优雅(
李志霞学友网名),她是一位企业的员工,当时来到学堂刚好听见先生在讲课,从此留了下来,而且学得一直很稳定,到现在都非常笃实地在学堂里学习,还把自己的女儿也介绍到青年儒者的学习队伍中来,她是“国学课堂”唯一一位留来的新学友。

国学课堂就这样结束了它短暂的使命。


(九)2008至2010静远学堂网络工夫答辩

从2008年起到2010年,由先生亲自主持先后给静远学堂的学友们举办了三次工夫答辩,其中一次是在面授现场进行。答辩完毕以后先生又逐一点评指导。每一位学友都要汇报自己的工夫心得,今天再回头看大家当时的工夫汇报,第一次面授大部分学友是不知该怎么样谈工夫的,成年人的许多习惯性思维表现得非常明显,但是先生对大家都给予了极大的鼓励,对绿衣学友的答辩给予表扬,第一次认可了她的工夫,这是先生在学堂里第一次对学友的工夫进行认可,这个认可对大家很有触动,很多学友并不明白,绿衣学友的工夫到底好在哪里?

对洵美先生指出了她的服善,告诉她只要有服善的品质,其他东西都能调过来,这对处于低谷的洵美来说是非常大的一个认可和鼓励。

三次工夫答辩,大家触动最大的是第二次在北京面授之后的答辩,这一次先生提到了学友相处之道,提到了一个大家庭里要有老大,大姐姐要看着小弟弟、小妹妹,有时候大姐姐有了委屈要不忍心和大人说,弟弟妹妹们不懂事了,要能处理好,不能一般见识。这番话是说给洵美听的,也是说给大家听的,大家听了以后都很有触动,儒门是斯文同骨肉,自己家里的事情要自己担当起来,不能那样见外。先生这番话确实打动了每一个人的心,我们完全在门外打来打去,哪有一家人的样子呢?这真是太不应该了,这个时候感觉所有的对错在一家人这个概念里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接下来的二次工夫答辩大家就多少有了一些模样,多少知道工夫要谈的是自己内心的感受,要以工夫状态去谈工夫,不能谈认识。这个时候慢慢地先生教大家体仁,讲仁海,讲解工夫问题的利剑,呆法,不认账,这段时间,先生像弹药库一样,一会拿出一个武器,一会拿出一个武器,大家听得似懂非懂,最终就归结到礼,先生再三说,礼是铁门槛也是护身符。当时虽然不能明白这些话,循礼工夫也做得磕磕碰碰,但是不管怎么样,大家终于开始循礼了,学友之间也能互相提醒不讲是非,专心工夫了,儒家道场好像慢慢地有了一些模样。


(十)2011年,静远学堂第三次面授

2011年静远学堂第三次面授在北京西山举行,先生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和刚满八个月的儿子来给大家面授。先生终于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有照顾他的人,不再是那个背个小布包缺乏照顾的平头中年人了,大家都真诚地为先生高兴!这次先生还带来了九位在北京四中跟随先生学习儒学的小学友,这些小学友就像突然从地里钻出来一样,一个个朝气蓬勃地出现在我们面前,面对他们我们心情复杂,一方面是儒门有后了,令人由衷地欣慰与高兴!一方面是我们没有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事情,我们没有一个跟随先生学儒多年的老学友应该有的样子,很多学友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希望了!先生不再会理我们了。离开了天道的人心啊!是多么的复杂和矛盾!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独立地承担了这次面授的所有会务工作,而且办得非常成功!这一点也让老学友感到高兴而惭愧,前两次面授的情景历历在目。

由于会务都给小学友们包办了,老学友啥事也不用操心,专心学习就行了,学友们之间对礼的遵守就变得容易多了,大家相互之间没有再谈是非,但是那种隔阂依然像玻璃墙幕一样,横亘在大家之间。

这次面授中先生还是沿用经史合参的方式,讲了《忠义江南》《百年国学人物》《祭统》。在先生的课堂上,我们翻开了历史的尘埃,震惊地看到了江阴守城不屈的灵魂,让我们看到了百年国学大师们的追求与遗憾。每一位听课的学友,心灵都被深深震撼!我们的祖先面对强权没有屈服,他们挺直了脊梁离开人世,带走了这个民族高贵的灵魂!正如一位守城的将军所言“脚下的这片土地从此将被人夺取,但是这条命我要带走”,他们没有愧对华夏民族的称号!而他们的子孙后代却完全遗忘了这段历史,甚至无知地对他们任意扭曲,人世间一个民族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

这一次也是大家第一次听见小学友按照“孔阳四字读经法”读经,和老学友自己摸索出来的读经法不一样,回来以后,历历和洵美就开始加紧研究读经法,很快他们就有了这个方面的心得,学堂里传出了成年人按照孔阳四字读经法读经的声音,可惜这个方法在学堂里并没有让每一位学友认同,三年多的时间里只有洵美和历历是按照这个方法在读。和小学友不同,他们读经时没有标点符号的停顿,而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两位学友在这样的读经中受益良多,深感这种读经法对做儒家工夫非常有帮助!

其实早在第一次面授前先生就已经提出了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经方法,只是当时没有系统地指导过大家,大家一直根据先生讲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读经的时候不思考”这个宗旨自己摸索着读,这次终于有了一个学习的模板,在此基础上,又自己不断体验、摸索,终于有了我们学堂在读经方面的独特收获,这是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也算是这次面授在工夫方面最大的收获吧!

先生原来是四中的校长助理,前两次面授先生都有假期的时间,可是这一次先生已经调到国务院参事室工作了,没有了寒暑假的先生,只能利用周五和周末的时间,白天上完班晚上赶到北京西郊给大家上课,可以说是没日没夜地讲,废寝忘食地讲。先生每次面授都是这样,几乎没有时间观念,常常深夜两三点还在给学友们解答问题,学友们被先生讲课的内容震撼的同时又一次被先生忘我的精神所感动,而对先生来说,这不过是吃饭睡觉喝水一样正常的事情,一年以后学堂陆陆续续地有学友出去讲学,这个时候大家才体会到先生说的,这是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为了这个民族传播儒学,匹夫有责!

这次面授以后先生来学堂的次数比以前少了很多,往往一个月才来一次,但是每次来大家都争着和先生交流,这一年的2月24日先生要求大家全部回到“静远学堂”进行儒家工夫的进一步修习,“国学课堂”也因此而关闭。先生也对大家的工夫也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再一次强调礼!也和大家交底,网络学堂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他以后不会再进行这种层次的儒学传播了。

“网络是现实的延续”先生第一次面授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个理念,而后他果然这样去做了,在北京四中先生实现了这个理念。这个理念很好地解决了网络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的问题,再加上先生与他们一开始就是师生关系,这个身份的确认非常地关键,信任感有了,身份确认了,网络就真正成为了一个现实世界儒家学习的工具,在这个虚拟空间里因为儒家的精神力量而有了真正的道场,每周一次的工夫交流,小学友们越办越好,儒家网络道场在他们的践行中终于有了一点点模样。真是要感谢这些小学友,他们对网络环境的运用给予了学堂极大的生命力!


(十一)2012年,静远学堂第四次面授

2012年8月,静远学堂在山东尼山书院举办第四次面授。因为离开了北京,历历不放心小学友们单独承办,主动提出和小学友们一起承担起会务安排工作,其实主要的工作都是小学友在做,段昊坤是主要负责人,历历只是作为家庭中的大人在那里坐个镇而已,和第三次一样,这次面授举办得非常成功,难得他们小小年纪把面授的各方面都照顾得非常周到!

先生这次的讲课内容是《祭义》《祭统》《容经》,短短三天时间非常大的信息量,大家听得非常用心也很辛苦,听课的状态要比以前好,这次面授来的人最多,有先生生活中的朋友,有青年学友,有静远堂老学友,总共四十人。这三篇内容都是深涩难懂的古文,先生力求把每一句话都能说明白,因为里面暗含着儒家工夫的根源,大家听的时候依然还只是保持在对字面意义的理解,几乎每次面授都是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大家习惯性地狂记笔记,其实这样的学习方式很容易让自己忽略体认内心的感受,可是每一位学友都担心自己会听漏哪怕一个字,将来做工夫的时候跟不上。

先生依然是白天黑夜地讲,不断地调动大家,调整大家,力求让大家进入一个好的状态,他连吃饭都要分别在几个桌子吃以便能和更多的学友交流,这样的强度让先生到最后一天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了,大家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儒学,为了大家更好地学习儒学。先生的劳累和一般工作单位的认真负责和辛劳是不同的,因为他要在面授期间让每一位学友的状态达到一个理想的高度,这里面要有学友们的配合更要有先生自己的工夫!这是用生命在讲课,在推广儒学,因为他对这个民族、对人类的爱如此深远!小学友们的听课状态再一次触动了老学友们,他们的笃信和专注,老学友鞭长莫及!

1、面授后流失的学友

尽管如此,面授后的流失依然如前几次一般继续出现。
学堂的学习骨干和管理骨干,清淡(
韩艳学友网名)学友居然在这次面授之后慢慢地退出了学堂的学习,她是一位法律工作者,她在接触先生以前曾经接触过佛家、道家。她参加了学堂四次面授,非常认同儒学也认同先生,但是她对形上的追求带有一种积极焦虑的状态,她渴望先生快一点教形上的内容,也希望先生多讲性与天道,她渴求自己可以早一点达到超越的境界,她对中国的教育现状忧心如焚,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现在的教育毁了,她说她等不及了,孩子再不接受经典教育就晚了,因此她让自己刚读初一的孩子退学参加了依据王财贵先生理念举办的私塾学校,专门学习古代经典。她的孩子以后发展如何目前不得而知,孩子到了私塾以后,她也慢慢地不来学堂了,虽然还是参加了第四面授,但是学堂里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了。

2、与小学友共学

2011年的09月,第四次面授以后小学友加入到了学堂的学习中来,先生希望我们两个学堂合并,小学友们和我们一起学过《国史大纲》引论、《孟子》《三百年学术史》等先生的讲课录音,周六工夫交流的主持人是段昊坤学友,学堂工夫交流的规则也由小学友制定,2012年的下半年基本是周六过来参加工夫交流,其他时间他们来得很少。小学友们的学习状态很好地提振了当时萎靡不振的学堂和几乎失去了信心的老学友们。可以说,在学堂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撑起了学堂,撑起了老学友。这有点像什么呢?一个家庭中,大人萎靡不振,走不动了,看见一群天真可爱的孩子过来扶着你,帮着你,你的心里也会慢慢地被他们的生命力激发起来,这个原本灰暗无光的家,也就慢慢地有了光明!可惜一缕光明很快又黯淡下去了!由于在工夫交流方面双方状态差距很大,小学友们习惯用手机上网,周六的工夫交流老学友来得也不多,往往就是一两位老学友参加工夫交流,小学友于是把工夫交流转移到YY语音,作为网络学习平台,虽然这个工夫交流依然是和老学友一起进行,但是老学友基本不参加工夫交流了,因为每周一次的工夫交流对老学友来说是一个问题,因无工夫可谈!而这些孩子们的状态如日中天,感受天天不同,老学友只有看的份,却不能有一个很好的提升,成年人的习气再一次发威,他们再次选择离开。至此,老学友和小学友的工夫交流开始分离,他们和老学友一起学习两年,这是静远学堂最困难的两年。


(十二)2013至2014年,沉静的学堂

这两年的学堂日志非常干净,经常就是两三个人,有时候就完全没有人。因为先生要指导小学友做礼仪剧,小学友和先生都没有时间安排面授,这一年的面授暂停了。

1、先生病了

2014年的上半年,先生突然间没有了消息,好像突然间消失了一样,也不见小学友提起先生,大家还以为先生忙或者是出国考察学习了,也并没有太在意,直到2014年的下半年,大家才陆续知道先生因为劳累过度得了一场大病。这其间小学友那边都是段昊坤学友在独立支撑,不得不大大赞一下这位小学友,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默默地撑起了整个学堂,周六的工夫交流按常进行,没有耽误一次,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他当时怎么能如此坚强,他是当今年轻人学习儒学的真正希望。

2、钱逊先生的到来

2013年12月底,绿衣学友这段时间从轻轻(
曹慧超学友网名)学友手里接过了静远学堂班长的位置,请来了钱穆先生的第三子钱逊老先生来学堂讲学,钱先生是一位非常严谨认真的学者,从2014年2月份开始一直到11月份,钱先生几乎每天都准时出现在学堂里,他给大家讲《孟子》、讲《国史大纲》,八十多岁高龄的老先生认认真真地在计算机前,一字一句地解答的大家在文字理解上的疑问,对于学友们的问题也直言不讳及时提出,他的认真深深地感动着学堂里的每一位来学习的学友们,以至于他后来没有再来的时候,大家依然默默地在学堂等了他很久。

钱先生讲课,和先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和自己的父亲也完全不同,对于父亲在《国史大纲》中提到的“中华民族的精神”,他的解释也完全不同于他的父亲,他认为精神可随时代变化,对于历史的推崇也要思辨地看。对于《孟子》中讲的“天道”,他认为,那是一个没有人能够完全证明的事情,是一个精神层面的内容,如果你信就有作用,如果你不信这个就很难说明白。他的讲课特点是,首先要把文字的第一层意思弄明白,你要明白在这一段话里面他主要说的是什么,不能以一以概之地用一个观点去笼统看文章,要仔细,要明白作者的意图。

钱先生在的时候,有一部分学友回来参加学堂的学习,但是时间一长发现了钱先生和如海先生讲的儒学有巨大的差别,一些学友又选择不来,这一点不能怪钱先生,他的学问毕竟只是学院里的学问,不是生命之学,然而他在学堂凋零之际欣然接受邀请,来到学堂给大家讲学何尝不是一颗为儒学付出的心呢?学堂真诚地感谢钱先生长达半年时间的辛勤付出!只是这样的学问与我们的性命无关啊!钱先生毕生的学问依然没有跳出训诂、章句之学,看看这个学问最发达的满清吧!它已经灭亡一百多年了,但是中国人被满清打断的脊梁始终没有再立起来,学院里的学者们还是没有看明白这个道理,惜哉!这个道理要是没有先生给我们仔细地讲解《国史大纲》的下半部,我们也不会明白,可惜《国史大纲》的作者钱先生的长子,钱逊先生不明白这个道理,正如他在一部纪念钱穆先生的纪录片中所言,“我不了解也不理解我的父亲。”本来,我们学堂经史合参,史方面学的就是钱先生的《国史大纲》,现在,钱先生的长子又能来学堂给大家讲《国史大纲》,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可惜父子二人路径如此不同,这是学术传承上的悲剧,也是父子相离的悲剧,它折射出了时代的悲剧和华夏民族的苦难!

钱先生离开了,学堂更加凋零,很多时候学堂日志都难以下笔,因为只有一个人!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着,每周一次的工夫交流也往往只有一位或者两位老学友去,先生对于学友们这样的表现,当然是非常失望的,然而再失望他也没有说关闭学堂,正如以清学友说的,他沉浸在自己的儒学世界里,哪怕只有一个人学,他也要坚持把这个事情做下去。笔者在此期间专门见过先生几次,先生每次都说是自己德行不够所以大家信力不足,还说以后大家不骂他就算好了。笔者每每听见先生这样自责,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默然以对。

3、学堂流失的学友

这段时间居然又流失了一位学友,他就是第一次面授以与网友见面为名与单位请假的灵光(
梁炤旭学友网名)学友。

灵光是一位皈依了佛家的俗家弟子,他在现实中是一位电力部门的职工,工作比较清闲,是学堂里为数不多比较早知道什么是形上的学友,他本人喜欢唱歌,有一点文艺青年的味道,经常在聊天室的唱歌房间里面流连。他对儒学的态度一直很模糊,如果说认可,先生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说同意,但是,对于儒学他非常喜欢从学术的角度去考察和质疑,不过他的问题却往往缺乏真正的依据。他还喜欢写东西,学堂第一篇祭祀孟子的祭文就是他写的,学堂里也留下了他对儒学研究的一些小论文,他对先生讲的儒学其实是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的,可惜他的这些想法既没有他所推崇的学术研究基础,也没有来自生命体认的高度。他留在学堂,更多的是一种人情,好像认识大家这么多年了,离开有点不好意思,而并不是因为对道对儒学的认可,所以他的游离当然也是一种必然,这种游离状态几乎就是他在学堂的常态,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学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突然离开。有几次笔者问到他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不愿意看见学友们不合,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这个理由真实成立,那么他也算是被第一次面授波及的学友了。虽然笔者认为这个原因有些牵强,但是如果当初我们能够处理好一点的话,也许他解释自己游离的理由就不会有这样一个借口了。奇怪的是每次面授他都会主动报名参加,学堂面授他参加了四次,但是每次回来他几乎都是原地踏步。

这一次钱先生来上课,他回来了,结果在向钱先生讨教问题的时候,钱先生非常直接地把他的学术弱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并且一再警示他,这样的学术路子走得不对,研究问题要严谨有依据,不能按照自己一个简单地想法就下定论。这一说,他从此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学堂里了。


(十三)2015年——半年之约

钱先生离开以后,学堂又一次沉寂下来,到2015年上半年基本上学堂就是二、三位学友,心路、子卉是这段时间还能坚持回来学习的学友,其他学友偶尔回来一次二次,学习内容方面还是坚持经史合参。经方面是《孟子》、史方面还是《国史大纲》。

这次为“十年儒学回顾”活动做访谈的时候有一个题目,“你什么时候开始把循礼贯彻到生活中去?”三分之二的学友的答案是“2015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先生的半年之约。

2015年下半年,先生提出给小学友半年时间确认自己是否愿意继续学下去,是否愿意继续认这个门,先生也要考察大家是否合适继续学下去,互相之间再进一步认可。历历看到这种情况,感觉如果这次不把老学友叫回来,大家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最关键是,她放不下当初一起因为儒学而结缘的学友们,她也深深自责自己当初与他们非常无礼地相处。因此跟先生请求再给老学友们一次机会,先生答应给大家半年时间进行考核,最后由先生通过考核结果确定谁能继续学下去。

在这个背景下,2015年9月份在子卉学友的协助下,召集了老学友们回来,由历历在学堂会议上与大家说明白这个半年之约。这一次大约回来了十四位学友,他们是简约、绿衣、心路、思思、子卉、优雅、轻轻、洵美、月圆、灵光、一刀、飞过几位老学友,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来了两位新学友,一位是洵美学友的学生高璐,一位是月圆学友介绍来的张宁学友,高璐学友刚刚大学毕业,初来学堂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偏弱,但是在洵美学友的指导下,对儒学非常认可,愿意学习。并且在学堂里承担了越来越多的工作,张宁学友在北京听过先生讲课,对先生非常钦佩,对儒学有一定认可度,一来学堂就学习得非常认真,说实话,她是一位新学友,但是她认真的学习状态一下就把学友们带动起来了,自她来了学堂以后,她每次交流完毕都会说,谢谢先生!谢谢学友们!在她的带动下学友们也都像她一样交流完毕以后说,谢谢先生,谢谢学友们!一个好的学友真的能带动起整个的学堂氛围,目前这两位学友在学堂里面的状态一直都非常稳定。

这次召集学友们回来学习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学友们回来了,主持人是历历,历历德行实在太浅,工夫也很浅,很难服众,她虽然一开始抱着良好的愿望召集大家回来,但是她并不能真正知道一个学堂要进入工夫学习状态的时候那种困难到底是什么。首先对学堂比以前更加严格的学习安排提出了异议的,就是老班长心路和老学友绿衣。他们轮番向历历发出冲击,不认可她对学堂的一切安排,事情一直闹到先生那里,绿衣学友甚至向先生提出退出学堂的要求!幸好这个时候的历历不再是以前的历历了,她的工夫状态已经有了变化,在先生的指导下总算是把问题磕磕碰碰地解决了,大家终于又一次聚集在儒家工夫的修习上了!儒家的工夫修习真不容易,每一次的提速,每一次的提升都会在学堂引来巨大的震动,这次把大家召集回来,子卉学友功不可没,但是她也对这样的安排有意见,她总觉得学堂要把愿意学习的所有学友都叫回来,只要他们回来了就要好好地照顾他们,不要让他们觉得压力,觉得难过,觉得学堂不要他们了。这样的想法贯彻于她所有的行为中,与他有同样想法的学友也不在少数,子卉学友是2005年进入学堂的老学友,可是这期间她数次离开又回来,这次回到学堂来学习,整个学习状态确实好很多,对学堂也很有担当!可是,她对学堂,对儒学的理解依然不能够脱离妇人之仁、街道大妈的状态,这一点与历历有巨大的差距。学堂岂是索取温暖的地方,他是每个人拿出温暖,拿出真诚的地方,儒门之礼刚烈如刀又柔软如丝,岂是世俗人情?可惜她不明白这个道理,历历与她数次在管理理念上发生冲突,也对她多次失礼,失礼之后道歉,道歉完之后又失礼,历历毕竟还是工夫浅啊!


(十四)2016年——第五次面授

很快,半年之约就过去了,这半年里,经历了开始的动荡,学堂逐步走入正轨,学友们都很努力严格按照学堂安排进行学习,恢复了工夫日志,重新组建了学习团队,大家对自己的要求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2016年的8月,大病痊愈的先生在北京苹果园庄园召开了第五次面授,这个时间离先生的半年之约几乎又过了半年,先生其实一再地给大家时间了。

能够来参加面授的年长学友,是先生根据学堂提交的学友们的学习心得、作业的情况由先生确定的名单,这一次不再是自愿报名,基本上是先生点名来参加面授了。总共批准了十一位学友来参加面授,其中张宁和高璐不是老学友,最终成行的有绿衣、洵美、历历、偲偲、轻轻、子卉、优雅、张宁、高璐九位学友。

其实如果严格要求的话,这十一位学友是不能都有资格来参加面授的,然而先生还是最大限度地扩大了我们参加面授的学友范围,这一次面授,先生在工夫上的指点和以往完全不一样,对儒家工夫的指导更加深入了,讲课内容主要是复习了《忠义江南》和《形中论》,以及关于家庭、生活、婚姻的儒家理论。这些内容除了后面的内容,老学友基本都在第二次面授的时候听过的,可是这一次听居然好像是第一次听一样,很多当初不明白的地方,这次才叫作刚刚明白一点点。在工夫方面就更是了,对于深入的问题和感受都是半懂不懂、模模糊糊、影影绰绰,尤其对于“道德底线”“无可无不可”“出门如见大宾”“俨若思”大家还真是不能一时半会能有真切的体会,先生再一次把下一个十年的工夫抛给了大家。这次面授回来以后,大家的状态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学堂在班长历历的主持下做了大的调整,在学堂学习总则的学习目标方面,提出要以先生之学作为学堂主要学习内容,要让每一位学友离开学堂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精兵强将!我们这些老学友,我们要整理精神,要为儒学做事情!

第五次面授之后的学堂

这次面授回来大家的状态有了根本的提高,学堂需要调整,首先要学堂学友在学习上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确认儒者的身份,我们这个学堂的儒者,如何为儒家做事情?小学友们年纪轻轻就已经担负起为儒家做事情的责任,我们岂能人后?中国儒学的希望在年轻人身上,这一点不假,但是年轻人能成长为什么样的人,要看家庭中有一个什么样的父母和长辈,要看由成年人组成的社会是什么样的社会,作为成年人的我们,作为将要步入老年的我们,我们要做什么?现在很多电视都有老年人养生节目,各种养生方法层出不绝,但是却从没有一个人告诉中国的老年人,你们的心是养生的关键,安心是最好的养生!安定的心会给你自己带来温暖,也能给家庭和社会带来温暖,而生命的自信不再需要外在物质的认可,你可以衰老,甚至病痛缠身,但是你不会失去自己的尊严,你不会因此而遭人唾弃!一颗真正的温暖的心,让每一位中国的父母、老年人能成为每一个家庭中年轻人的道德楷模,而不是世俗人情的教育者,每一个家庭中的老年人必须要成为这个家庭的道德砥柱,在关键的时候你是全家人在大是大非抉择方面的主心骨!而不是只能靠生活经验和技能经验获取合理生存权利的苟活者,老年人的尊严要体现在道德修为上,因为这个,你配得上全家人对你无尚的尊重,配得起社会对你无微不至的赡养!只有这样,这个社会才真正具有希望!我们,我们静远学堂的这些老学友,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成为中国社会第一批成年网络学习儒学者,第一批中老年儒者,这是我们在先生十年前提出的办学宗旨下制定的目标,我们要成为可以为儒家做事情的儒者,要成为能为这个民族有担当的儒者。

基于这样的理念,历历重新组建了管理架构,由她主持大的框架建设,由偲偲和子卉学友进行日常学习安排,本学期第一要务是举办成人《人文精神简史》学习班。

虽然历历知道自己的管理理念和这两位学友还有有很大距离,但是学堂需要每一位学友都能自己成长,只要礼在,一切都好办!两位学友也很负责,他们很快就自觉承担了学堂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各项工作有序展开。

学堂在2016年9月9日教师节当天第一次面向社会开办了《中华人文精神简史》学习班,学员吸收方式是让学友们回去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介绍这个课程,结果招来了五十多位学友,每一期大家都认真备课准备,把先生的讲课文本做成PPT,然后自己复述出来,每一位学友都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从主持人到讲课任务安排基本都是大家主动承担完成的,这一年的祭孔活动,是学堂开办以来做得最好的一次,主持人子卉肃穆庄重,大家跟着一起向孔子像行了三跪三拜的大礼!祭文是月圆学友写的,非常真挚感人!

这一次我们这些老学友,第一次让我们这个学习团队有了真正的新气象,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局面!

写到这里可以说终于有了一个光明的尾巴,学儒的路其实有很多,网络不见得是唯一的路径,网络学习儒学的弊端也非常大,容易涣散,容易懈怠,缺乏严谨。但是正如先生说的,网络学堂要按照我们的路子走,最后要办得和现实学堂没有两样!这是我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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